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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鮮幣) 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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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麗與穆拉德戰鬥時米歐不會對任何人動手,所以要逃就先等戰鬥開啟。

我定定望著他們,幾乎是瞬間,那兩人就同時消失在原地,然後傳出無數鐵器碰撞聲響,估計是用人眼無法看清的速度戰鬥著。

現在是最好的逃離時機,我先是小心退後幾步,發覺米歐正專註地觀戰,完全沒看我一眼,才放大膽快步撤離,因各方人馬都註視著戰鬥情況,並沒有人註意到我的動靜,唯一發現到的只有娜蒂諾,然而她看到也只是聳聳肩,一副完全能理解的模樣,沒有做出任何會幹擾我的動作。

要是換成平常,跟我一起退離的人,不!應該是說比我還早動逃走念頭的人,絕對會是她,但薩奇戳中了她的死穴,讓她只能站在原地面對危險。

對人有了感情,就等於在心頭掛上利勾,無法稍離一步。

雖然很遺憾,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我不再看她一眼,加快步伐就要離開,卻聽到身後傳出的驚叫聲。

告訴自己別回頭會比較好,但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場內不知何時又多增加了另一群人,雖只有三個人,但身上的古老服飾張顯出魔界人的身份,其中又以一名碧綠色大眼的可愛少年最為醒目。

有著與可愛外表不相當殘酷氣質,像貓兒般的瞳孔如同寒綠色深潭,深不可測又散出某種寒意。

是卡特.尤布斯!

事情不太妙,米歐所答應的只是他們四人不動手,所以不在承諾範圍內的卡特就不受限制,當我的目光與那雙綠色瞳孔對上時,隱約可看到其中閃過出的狂熱寒意。

看來嗜好虐殺小女孩的他並沒因我力量減弱等同人類,而失去對我的興趣。

幸好他對捉住薩奇這個任務相當認真,很快就轉開目光不再理會逃跑的我,全力破壞結界,在他們的合力攻擊下,那群傭兵組織的人根本無法維持結界太久,幾乎是馬上,結界的光芒就減弱五分之一。

看這情形,被攻破也是轉眼間的事,我沒有可以遲疑的時間了。

雖這麼想,但心中總是梗著一根刺。

仔細思考就明白了,就算現在逃開,等卡特攻破結界,捉住薩奇並殺掉其它人,再來追我也是很輕易的事,逃離是沒意義的。

不如回身一戰,還比較有機會取得空隙。

下定決心,我開始思索如何動手。

攻擊必須出其不意,我目光盯在原本要逃離路線上的一顆紅色巖石上,那顆巖石足足有一人高,能夠承受住強大的沖擊,

可以使用!我控制秘銀流往雙腳,讓秘銀覆上身體是很花費精神的行為,所以我並不常這麼做,但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暫時不管了,事後再多睡幾天補回來就可以。

用力一蹬地,我壓低身子,開始盡全力往那顆大石奔去,速度加速度,到自己想停也停不住的地步,然後就在整個人即將撞上大石時,被秘銀覆住堅硬無比的雙腳用力朝大巖石踢去,極強的沖擊力讓我的身體毫不費力就以極高速度朝相反的方向彈回去。

目標就是那群完全沒防備,只顧攻擊結界的魔界人,擒賊先擒王,第一攻擊對象,是卡特!

我奔向大石的行為應該沒多少人註意到,就算註意到,也會以為我正在努力逃離或是試圖撞石自殺,所以絕不會有所防備。

趁其不備,再利用強大的沖力與秘銀的無堅不摧,穿透卡特的身體絕不是問題。

手中的劍如預期中的,瞬間穿透卡特的身體。

很好!

雖然一瞬間他體內的肌肉收縮想阻入秘銀劍穿透,但對付普通兵器可以,對秘銀來說卻毫無功效,我一橫劍,就要從中央處向上劃,將他的一分為半,手腕卻被他用力捉住,鉆心的疼痛傳來,也沒時間慢慢控制,秘銀立刻湧上,護住腕部。

不能讓他有時間反擊,不顧疼痛,我劍向上劃去,在劃開大約半尺長度時,卡特突然發出悶哼聲,那是一種壓抑過度的聲音。

然後他伸出手,速度也不會很快,但卻讓人無從擋起,目標是我的脖子。

戰鬥時的直覺讓我立刻抽出長劍,向後閃避開,然後一旋身,長劍劃出銀色弧光,削過那只手,幾乎是同個時間發生般,卡特身上迸現出兩處血光,被削斷的手掌和身體中央被劃開的半尺傷口。

退開三尺,我沒再攻擊,看似占了上風,但實際上卻是我輸了。

心中暗悔,我應該要忍住的,就算脖子被捉住,也有機會在瞬間劃開他的身體,在戰鬥時因生命遭受威脅而失敗,以前雖也曾有過,但卻從未是這樣的絕境。

嘴角在這種時刻竟然會微微揚起,露出最標準的淑女笑容。

「卡特大人,好不容易再次見面,卻對您做如此失禮的行為,實在抱歉。」

面無表情盯著自己血淋淋的斷掌瞧,卡特移動目光,轉到我身上。

「是我自己失誤,不必在意。」相當標準的紳士式回答,他目光又移到結界裏的薩奇,「沒想到他們跟朱華小姐會有關系,是我太不謹慎了。」

「請別這麼說,卡特大人說出這樣的話,冒犯您的我,可是會很惶恐的。」他不謹慎的情況下,我還失敗了,當真弱成這種地步,是很令人惶恐沒有錯。

「冒犯……」卡特眼中色彩變了幾次,然後才緩緩開口,「如果朱華小姐能夠安安靜靜離開,不再管這裏的事,這點冒犯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願意放我離開,這是什麼?魔族玩弄人心的惡根性嗎?

讓我舍棄這群人,獨自逃離後,又將我捉回來好好嘲弄一番,魔族常玩弄的把戲。

在我遲疑間,他再度開口。

「以我個人名譽保證。」

我一楞,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心中不無訝異,別的魔族我不敢說,但亞蘭德系統的魔族都極具古貴族風度,自然相當重視個人名譽,他既然說出這種承諾,我確實可以放心離去。

雖然詭異,但我不再思索他願意放我離去的原因,我點點頭,轉身就要退離,但變故陡生,不知怎麼擺脫雅麗,穆拉德從戰鬥中脫身而出,攻擊卡特和護住結界的動作幾乎在同時間完成。

我擡眼往另一方望去,雅麗似乎被什麼黑黑的東西困住,一時抽不開身。

穆拉德也不浪費時間,全力解決卡特一行人,頃刻間,除卡特外的另兩人就被他先後以短棍擊斃。

卡特雖也修行過百年,但無論在實戰經驗或是功力上都遜於他,在無幫手又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很快落於下風。

就在穆拉德要為世界上所有小女孩除此大害時,鏗鏘一聲,火光四濺,短棍被人用刀器擋住了。

「你不乖乖陪雅麗打,我可是很麻煩的。」米歐臉上笑咪咪,但手上毫不松勁,用力彈開對方的短棍,做這件事時還不忘回頭向卡特貶貶眼,「要好好感謝我啊!小卡特。」

穆拉德看見米歐出手,不再冒進,而是守在結界前,凝神以待。

看他的神態,可能會有援兵吧!只不過我的處境有點尷尬,雖然剛剛可以安全退離了,但因為他們動作太快,穆拉德回守、米歐出手都只是短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我只來得及踏出兩三步,根本沒法子撤離當場,而且,我目前的位置還比較靠近卡特他們。

這時候轉身就走,似乎太寡廉鮮恥了點,畢竟剛剛還答應了人家要幫忙解決敵人,但現在走回去穆拉德身邊,也很丟臉。

比起丟臉,還是寡廉鮮恥好了!

我見反正沒人註意,開始小小退後一步,卻不料很巧的,米歐也向前走一步,雖很可能跟我沒相幹,但目前心態有如驚弓之鳥,我下意識就擡起劍,謹慎戒備。

這一動作,讓許多人目光移到我身上,連同自到場以來從沒正眼看我一眼的米歐,他冰冷的藍眼睛定定看著我,這時候就算不舉劍以待,也沒辦法了。

雖然知這樣沒意義,但我仍堅定握著劍,隨時都可動手。

** ** ** **

果然沒對我的劍有任何忌憚,米歐舉步就朝我走來,速度倒也不快,完全給我可趁之機,魔界人老是輕視力量弱於自己的他人,這一點無論誰都是一樣的。

雖然輕視得很有道理,但我也不能束手就擒,在他靠近到劍可及的範圍內時,手中劍也同時揮出,然後也搞不清怎麼一回事,無堅不摧的秘銀居然被擊中劍面,往一旁彈開,失去最後制敵的手段。

雖會被輕易解決是早就預料到的事,但明白到最後的掙紮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時,心中的感受還是很糟糕,正當我準備迎接自己的末日時,身體卻突然被一把抱住。

「啊~~還是這種僵硬的觸感。」米歐的聲音以極近距離傳入我的耳中,他很滿足地輕嘆一聲,「滿心抗拒又努力忍耐,也只有小華華才會產生這樣的絕妙反應,這叫我怎麼忍耐得住呢?」

我確實是全身僵硬了,但這次倒不是因為抗拒,而是震驚過頭,雙手完全找不到地方放,傻傻地半舉著,腦袋完全摸不著一點頭緒,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雅麗的得意笑聲響起,我才回過神,沒膽子掙開米歐,只能就這艱難姿勢朝她看去,只見她已掙脫那黑黑的東西,看到眼前這種不應該存在於敵人之間的行為,居然滿臉愉悅,而且像是占到了什麼便宜似的,眼中流露出得逞的狡意。

這時米歐才恍然大悟般,急忙放開我,然後又懊惱地垂下臉,一副大錯已鑄的悔恨樣。

「願賭服輸,十次。」雅麗擺擺手,這般說道。

完全居於下風,米歐頭又下垂一公分,整個垂頭喪氣,但很快又振起精神,一副做了都做了,不做白不做的堅決表情,再度用力抱住我。

雖沒有鏡子可以看,但我可以肯定,自己臉上的肌肉肯定是抽搐了。

平常貫徹著什麼事都別問,得知真相是沒有好處的原則,但這一次,我不問的話,內心絕對會因此悶到爆炸,不得不破例。

「雅麗大人,可以請問一下,你們是打了什麼賭嗎?」選擇問雅麗,是因為她相對上爽快些,可以馬上得到答案。

她艷麗的眉眼盡是得意豐采,大概是內心愉快,所以也不賣關子,直接回答我,

「我賭米歐看到你時絕對無法當不認識,看一下,兩次!說話,五次!抱住,十次!」她果然爽快,把所有內幕都抖得撤底,雖然有些地方讓人聽不太懂。

那幾次幾次的是指賭註嗎?

看雅麗那種笑容和米歐的悲情模樣,不外乎是有關前者在床上如何摧殘後者之類的次數,還是別問得太清楚會比較好。

比較麻煩的是現在這個局面該怎麼處理才好,雖說比剛剛危險的狀況好太多了,但實在太古怪,不知該怎麼解決。

正當我陷入深思時,米歐輕輕一笑,刻意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出一句話。

「小華華,親我一下,我跟雅麗馬上就走,如何?」很像哄孩子的口氣,但我無暇顧及這一點。

他跟雅麗離開的話,只剩卡特一人,穆拉德可以輕松解決,僵局也可解開,確實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雖然什麼親一下的,聽起來很像在耍人,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以。」我點點頭,這次反而是米歐驚訝了,然後他挑起嘴角,一副大感有意思的表情。

「不敷衍!」這次他沒再壓低聲音,光明正大的跟我談起條件來了。

「可以。」只要心態認真就是不敷衍了吧!

「位置我指定。」很明顯因為我的退讓越來越放肆了起來。

我一時陷入沈默,定定看著他,心想要不要請他一次把條件都開出來,不然到最後,履行地點不知會不會跑到他床上去了也不一定。

見狀,他挑挑眉眼,笑得好不正經。

「小華華,你這樣看我,可真讓人受不了。」也不怕被其它人誤會成戀童癖,又老樣子的亂挑逗一通。

知道越理會他越糾纏不清,我什麼話都沒說,心中倒是略略感到安心,雖然不是會讓人感到愉快的態度,但米歐對待我跟在魔界時並無不同。

而且仔細觀察後,雅麗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樣子,難不成亞蘭德什麼都沒有說嗎?

有關那天發生過的事情,我攻擊他,他想毀掉我的事情。

看卡特的樣子,應該是心存顧忌才會放我一馬,在他心裏,我仍然是亞蘭德的弟子之一,老師到底存著什麼樣心思?既然當初動了手,就代表他確實不想再要我,但又沒將這件事告訴其它人,任由他們誤會我依然在他門下。

心中突然升出一個古怪想法,如果此刻我隨米歐他們回到魔界,亞蘭德又會怎麼處置我?

真是胡思亂想!!突然醒悟過來,我暗暗搖了搖頭,多想無益,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思考老師的事只會讓腦袋打結。

擡起頭,面前的米歐正微微帶笑,看著我的模樣似乎有點明了我在想些什麼。

在那一瞬間,我明白他可能知道那時發生過的事,只是不知是猜的還是老師告訴他的。

真是的,雖告訴自己別亂想,但一不小心又開始思考,我強迫自己回到眼前事來。

「哪裏?」我張開口,沒頭沒腦就問。

「小華華覺得哪裏好就可以。」他倒是跟得上我的思緒,笑咪咪道,「記得要認真點啊!」

說得那麼隨和,如果他到時不滿意還不是可以用不認真來耍弄我。

幸好經過佑京和火烏那兩次,我多多少少也有點經驗了,沒問題的!

抱著極度認真的心態,表情認真,眼神認真,動作也極其慎重,以防到時被他以不認真落了口實。

伸手按在他的肩頭,我擡高身子,然後很認真地在他左頰上親了一下。

親完,我退後一步,本以為他會因為只是臉頰糾纏個不停,沒想到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出神了起來,自顧自地發了一會怔,然後看到我防備的神態,又覺好笑的揚揚眉。

「果然是這樣嗎?」像是問我,又像是自問的一句話。

我心裏一動,向雅麗看去,只見她也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好像跟米歐想到同一件事般,但她什麼都沒有說。

「是什麼事?」不想讓自己又想到腦袋打結,我只好開口問。

米歐看著我好一會,才開口。

「老師沒告訴過你嗎?」

我搖搖頭,跟亞蘭德有關,不知是什麼事?

「是什麼事?」我重覆問題第二次。

眼中色彩微變,成了極淺的藍色,他難得的一點笑意都沒有。

「我不確定由我來告訴你這件事是否正確,」表情變得有些嚴肅,樣子有點遲疑,「但小華華,我想你是懷孕了。」

我雙眼微微瞇了下,除此之外並沒什麼特別大的表情變化,至於其它人,我想那一聲特別響亮的嗆咳聲,絕對是我現任監護人娜蒂諾的,也只有她在這種場合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米歐大人,荒郊野外,夜露深寒,您還是早點啟程回去吧!」會跟他認真的我,果然是笨蛋。

「明白了明白了!別生氣,我這就走。」米歐笑嘻嘻地揚手說道,「只不過,小華華還是稍稍註意一下比較好。」

註意什麼,懷孕的事嗎?我連眉毛都懶得揚一下,打算敷衍而過,卻不料米歐突然靠過來,在我右頰親一下。

柔軟的觸感讓我微微一呆,就見他被嫌時間拖太久的雅麗拖著就走,看那陣勢,大概會被直接捉到某張大床上償還賭債。

只是臨走前,雅麗還是很有女狼本色,大有深意的對穆拉德一笑後才真正離開,我想後者恐怕要開始膽心以後將會有女狼不時來行夜襲之事了。

** ** ** **

米歐和雅麗離去後,卡特.尤布斯這家夥見事不對,趁沒人註意的時候逃走了,穆拉德無法給予他最後一擊,總讓人覺遺憾。

而我因為使用秘銀過度精神不濟,敵人通通離開後,在火堆旁隨便找個位置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來,入目的並不是一覽無蔽的天空,而是帳篷的頂部,轉過頭,只見米諾夫人和薩奇就睡在一旁,氣息悠長,睡得正熟。

有人把我帶進來了,離開睡袋我站起身,用手指將亂發梳順整齊,再抖一抖微皺的衣服,才啟步向帳外走去,外面的天空,雖夜色甚濃,卻微微透出幾分晨光,可能是淩晨三、四點左右。

火堆的光芒在濃濃的夜色之中特別明亮,穆拉德就坐在一旁擔任守夜的工作,除了他以外,娜蒂諾也靜靜坐在火堆旁的枯木上,一向明亮的褐色眼珠在火光映襯下,更顯耀眼。

這兩人坐在一起的感覺竟會異常和諧,可能是中東人的膚色與黑白混血兒的膚色有些相近吧!

我緩緩踏進火光照射的範圍內,也在枯木的一節上坐下來。

「不趕我走嗎?」我問著穆拉德,原本以為自己跟魔界人牽扯了那麼多,他們會丟下我離開,卻沒想到會在帳篷裏的睡袋中醒過來。

穆拉德並沒有流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淡淡一句:「為什麼要趕你走?」

「因為我們並不同。」剛開始他以為我跟他們一樣才要帶我回去,但現在被米歐一鬧,該隱瞞的一切全被揭開來,我根本不是他認為的那種人。

像是想不到我會這麼說,他露出奇怪的表情,然後搖搖頭。

「是相同的。」他說道,「都是一樣,無法修練出魔心的修魔者,無法成為魔族的人類。」

無法修練出魔心!我微怔,是這樣嗎?

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跟魔界人相似卻又不一樣的原因,雖是魔界的功法,使用魔法陣的方式一樣,但內心卻完全不同。

魔心是影響魔族越來越自私冷酷的原因之一,也是原本身為人類的修魔者不再是人類的分界點,本以為只有我因為是妖的身分,才修不出魔心,只能以內丹代替,但從未想過會有人跟我相同。

「你們組織,都是這樣的人嗎?」這樣的人,會有很多嗎?

「大部分都是。」他的回答很簡略。

我沈默下來,眼睛看著娜蒂諾在火堆上加木柴,腦中突然想起在妖界的桃源,穆拉德所處的組織,其實也很類似他們,夾在人魔兩界中的異類,不同於正常人的異常。

難不成我真的也是這類人嗎?一時之間,我有些迷惑,直到一個清冷女音打斷我的思考。

「你說太多了,沙風!」從濃濃夜色裏傳出的聲音,瞬間打破所有迷思。

我轉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首先突破濃暗夜色的是一雙雪白麋鹿歧角,接著是鹿頭、鹿身,伴隨著鹿後面出現的是一名身穿簡單皮甲、清冷如初雪的女子,雄鹿身上並沒有任何束縛,但溫順跟在女子身旁移動。

她向穆拉德行個簡單的舉手禮,才開口說話:「前方路途已清空,沙風,你們得加快行程,尤布斯夫人正從西方趕來。」

沙風,是沙漠之風的簡稱吧!

「知道了,山雪!我們馬上出發。」穆拉德同樣行了禮,兩人之間的交談與動作充斥著特殊的優雅禮儀。

「獵人會守在後方,但對方是狡猾的尤布斯夫婦,務必小心謹慎。」

山雪雖是提醒別人小心,但口氣很冷淡,說完她退幾步,離開前目光卻又轉到我身上來,然後張開幾近沒有血色的雙唇,她說了一句話:「我們是悲哀的群體,而你卻是連自身悲哀都無法感受到的孩子。」

皺皺眉,我不知該怎麼回應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幸好她似乎也不打算聽到我回應,默默隱沒在夜色之中。

穆拉德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承諾會馬上出發,立刻就離開去叫醒其它人,準備拔營的事宜。

火堆旁只剩娜蒂諾和我兩人,見會帶來威脅感的人都不在了,她才敢開口說話。

「你要跟他們在一起嗎?」

我搖搖頭,已經想清楚了,就算是同一類人,也不能讓這一點影響到我。

無法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妖是魔甚至是人,都無所謂,因為我本來就不想屬於任何地方。

況且,剛剛那名女子,對我雖無敵意,卻明顯表現出我跟他們在一起,也不會有任何意義的意思,也許事實上她並沒有這種想法,但確實提醒了我一個事實,我跟他們並不是同一路人的事實。

為夥伴而活,彼此依靠的道路,並不是我的意願,是就算想做也做不到的事。

雖遭遇一樣,但我跟穆拉德,終究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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